哆岚

【虎瑶】作茧自缚 C1

设定瑶瑶童年灰暗遭受霸凌 虎叔救赎的故事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凌晨一点二十七分

唐小虎现在都还在后怕，他怕的浑身发抖，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，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，流了血也不知道。

脑海里只剩下刚才手下人的那句：“虎哥，是白粉。”

瑶瑶现在还在急诊里躺着，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该死。

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高启强虚扶着陈书婷，生怕穿着高跟鞋的她崴了脚，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往急诊室赶，引得路过的人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们。

唐小虎从地上站起来的瞬间踉跄了一下，扶了扶墙站稳，对高启强低下了头。

“强哥……”

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，力度之大，打的他又差点跪下，他不觉得疼，他该打，再打十下都不够。

“瑶瑶要是有半点差池，你最好自己去跟老默交代。”高启强指着他，声音不大，却听得出他动了气。

陈书婷更是气的厉害，“到底是怎么做事的？啊？瑶瑶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这种事，我看你这白金瀚也别开了，趁早给我……”

“病人家属在吗？”陈书婷还没说完，医生已经从急诊室里出来，唐小虎透过门缝去看病床上的黄瑶，揪着心等待医生的下文。

“医生，我女儿怎么样？”

“已经洗过胃了，好在抢救及时，已经没有大碍，后续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，家属去办理一下手续吧。”

“那就好，谢谢你啊医生。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2000年

千禧之年，充满了无限的喜悦与期待，刚过完春节的京海没过多久就迎来了花开，连风都带着暖意。

可是整个世界就只有一个太阳，有些黑暗是无法照亮的。

“学会偷钱了是吧！你个小兔崽子，跟你妈一样不学好！看我今天不打死你！”

莞香村的人对这户人家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，聚在一起议论纷纷，权当看个笑话。

彼时六岁的瑶瑶挨打也不会大声哭喊，只知道死死咬住嘴唇，承受着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的擀面杖。因为她就算哭也没用，外婆只会更生气，这顿挨打就会被无限延长。

她偷钱是为了去买车票的。

上午来过两个警察，他们问着关于黄翠翠的事，她蹲在地上一边用石头乱划着一边听，她只知道外婆又生气了，每次提起妈妈都会这样。

她不懂什么丢人不丢人的，她只想搞清楚一件事。

“叔叔，我妈妈是坏女人吗？”警察，应该是不会骗人的吧。

那个警察告诉她，她的妈妈去了远方，她的爸爸努力工作，她才不是别人嘴里的野孩子。于是她下定决心，她要逃离这里，她要去找爸爸妈妈，她要去旧厂街。

可结果是她连离开这的能力都没有，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打骂和议论。

“你看看，这黄老太太又犯病呢，孩子也是真遭罪。”

“什么呀你没听见吗？偷钱啊，这么小就偷钱长大了还能得了！”

“哼，我看啊这以后比她妈强不了多少，子承母业也说不定呢。”

“要是我闺女出去干那样的事儿，我早没脸活了，她这天天作给谁看呢。”

…………

一样的话翻来覆去地说，一样的话题三番四次地议论。

大人们说的话被小孩子听去，又会变成千万根针往她身上扎。

“我们别跟黄瑶玩儿，她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。”

“就是就是，我奶奶说，她妈是公交车，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坏女人！”

“我妈也这么说，她很脏的，我们离她远点儿。”

“野孩子！”他们不停地推搡着她，她摔倒了，半大点儿的孩子，下手总是没轻没重。

她就这样带着满身的淤青和伤痕，独自跑到河边坐了一下午。

河面倒影出她的影子，她将双手拢成一个圆形，能容纳下她的头，她把手放开一点，她想象着，这是妈妈，再放开一点，这是爸爸。

她是这部影剧的导演，仅靠她的想象，杜撰出一部阖家欢乐的美好影片。

谢幕了，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。

她环抱双膝，把自己缩成一团，从始至终，她都只能自己抱着自己，眼泪滴入河水中，她的倒影随着漾起的水波而变得虚浮，带走了她的幻想。

而那时候的唐小虎呢？

同样在这一年的除夕，他摔坏了高启强的电视，嘴里还说着他是没爹妈管教的东西。

可能这种话他以前也听的多了，所以最会往人的致命处捅刀子。

在莞香村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，大半年过去，临近中秋的时候陈金默终于有能力养活瑶瑶，他给了黄瑶外婆一些养老钱，便把她从勃北带到了京海，从莞香村带到了旧厂街。

这个爸爸跟她想象中不一样，他瘦高的身条看样子弱不禁风，实则干起活来一点儿也不费力，他沉默寡言，平日除了简单的问候与叮嘱，几乎不再交流，可黄瑶感觉到安心，她好像过上了一个正常孩子该过的日子。

至少在小学六年级之前，她是这么认为的。